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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竣文:腦機接口爆發前的煎熬與守望

@经济观察报
經濟觀察報 記者 馮慶豔 “腦機接口是一個朝陽賽道,現在可能處於爆發的前夜,”12月15日,北京腦陸科技有限公司(下稱“腦陸科技”)CTO羅竣文接受經濟觀察報記者專訪時說,“這兩個月,國外有兩家腦機接口的公司誕生了。這兩家技術等各方面都比較強。未來不久,企業誕生速度會變大,可能會十幾家、幾十家的企業誕生。” 腦機接口技術發端於上世紀六七十年代,很多創業企業卻是在最近五到十年才成立的。而如今羅竣文已擁有超過10年腦機接口和類腦計算研發經驗。 2022年初,羅竣文從阿里巴巴轉戰至腦陸科技這家創業公司。“因爲腦陸科技做的非侵入式腦機接口的賽道,是我一直想做的,”羅竣文說。 “我的整個職業生涯,都圍繞在腦機接口和類腦智能,這個大的賽道上去進行的。”羅竣文說。“那是因爲,一路走下來,每一次做選擇,我都讓自己在這一個賽道里去生根”。 生根 羅竣文進入腦機接口這個賽道,有着偶然性。“那源自於我讀博士的第一年,我與我的博士老師無意間聊起來一個話題,我們都非常感興趣,很快就定了那個比較有意思的研究課題。”羅竣文對記者回憶稱,“這個課題開啓了我的腦機接口生涯,算是機緣巧合。”那是2010年,羅竣文在英國紐卡斯爾大學微電子專業讀博士。 羅竣文口中的有意思的研究課題是,能否用電子電路代替生物神經的功能。最開始,羅竣文拿一些非脊柱動物,比如螃蟹,做一些基礎性概念驗證的研究。“我們把螃蟹的胃部神經的一些細胞殺死,然後用電子電路設計實現兩個人造的電子神經元,利用dynamicclamp技術把它們和螃蟹的胃部神經相連,看能不能恢復螃蟹受損的生物神經功能。”羅竣文說。然後羅竣文他們又在小鼠上,做一些小腦皮層關於時間機制的神經電路探索。這一研究持續了四年之久。2014年至2018年,又是一個四年,羅竣文迎來了他腦機接口生涯的關鍵時刻。“2014年,我接手了一個英國比較大的腦機接口項目,是做一個腦植入芯片,來治療癲癇疾病的研究,”羅竣文告訴記者。 “這是我對腦機接口,有一個比較細緻瞭解的核心階段。”羅竣文回憶說,因爲這個項目涉及到了材料、芯片、算法、動物實驗、系統集成,醫學以及醫療設備過審等方方面面。 羅竣文他們做了一個腦植入芯片,放在頭部皮層,同時有一個胸腔控制器放在胸腔的位置,這樣植入芯片可以實時檢測腦電波,一旦發現了癲癇這種前兆,芯片就會給出光刺激,然後讓大腦從異常狀態回覆到正常狀態。“它完全是一個從0~1的過程,任何東西都只是在PPT上的一個圖,”羅竣文告訴記者,“從最開始的器件選型算法設計,到材料兼容的測試,再到動物實驗,還要做設備記錄、人體測試,以及怎麼保證系統的穩定性。”最後這項工作於2022年發表在NatureBiomedicalEngineering上。 羅竣文補充稱,裏邊有非常多的細節問題,親身做了纔會知道。“它讓我比較細緻的瞭解到,腦機接口植入式整個系統的原理,和怎麼去搭建它。” 項目中,羅竣文他們遇到了許多困難,一個最核心的困難就是叫artifact(人工僞跡),即系統怎樣能閉環保持同時信號記錄和進行光刺激,而互相不受影響。 “這個問題當時困擾了我們很久,因爲信息系統太複雜了,所以這裏面涉及方方面面的一些因素,可能是光刺激、光材料的因素,也可能是LED不方便封裝或電路設計的問題。正因爲此,當時我們做了很深入的測試和研究,實驗才慢慢確定這個問題。”羅竣文說。言辭間,他透着科研人員一絲不苟的氣質。 緊接着,問題又出現了。設備做好了,怎麼運用它的有效性,羅竣文他們需要在活體動物上去做,這就牽扯到怎樣很好的把設備植入動物體內,以保證它比較穩定的運行。“這也牽扯到與神經科學和醫學院的同學們,一起去做交流,去分析。”羅竣文告訴記者。 2018年,羅竣文去了美國,之後又去了阿里巴巴做類腦計算領域。雖然有點偏離腦機接口的主賽道,但也在領域大範圍內,他大概工作了兩三年。直到2020年他來到了腦陸科技。 發芽 非侵入式和侵入式,這是腦機接口的兩個主流發展方向。至於羅竣文爲何選擇非侵入式,他認爲,是根據兩個方向的技術特點來決定的。 羅竣文告訴記者,侵入式最核心的優勢是,能採集到非常高的信號精度,可做很多重要的醫療應用,比如對腦疾病、眼睛失明、癱瘓、癲癇等的治療。“但它有很多基礎性的科學問題需要解決,比如怎麼把芯片植入腦子裏10年,怎麼保證芯片對生物組織不會產生腐蝕或者保證兼容性,怎麼保證無線充電,怎麼保證電極插的位置是穩定的,算法的穩定性,還有材質、時間週期等的問題。”“非侵入式的一個好處是,不需要開顱,只需貼在頭皮上,但採集的信號精度比較弱,它擁有相對成熟的產業鏈,應用範圍也比較廣,我們認爲它的落地週期也會比較短,我們可以用新的算法範式來彌補弱信號精度的問題。這正是我們所看重的。”羅竣文說。 羅竣文透露,他們核心的研發重點就是,依賴於這些粗糙的一級信號連接,得到想要的信息,來做殺手級應用落地。 “我們採取了一種新的技術途徑,用神經動力學加AI的範式去做一級信號解碼。”羅竣文說。 “一種新的意念交互的技術方式,在將來會成真。”羅竣文表示,人和外界的信息傳輸效率,指數高了很多倍的話,生產力和交流又不一樣。 過程充滿波折。這是一個複雜的系統,先是團隊配合上遇到了問題,這在同事們一起努力下克服掉了。然後又進入到下個問題,比如藍牙穩定性的問題;還有硬件屏幕閃爍率的問題;以及算法延遲的問題等等。“這些都是在研發過程中碰到的,碰到了,就一起坐下來想核心的技術方案。然後討論選擇出一個最可行的方案去實施,再去做測試。之後項目進行到了下一個步驟,再開始,接着又會遇到新的問題。今天是算法,明天是硬件,後天是電機……”羅竣文告訴記者。 羅竣文感受到,“這是一個個周而復始的週期,所以堅持第一,還要有熱情,因爲它是需要厚積薄發的。” 羅竣文透露,公司研發的產品工程樣機已誕生,目前在內部調試優化,可能2023年會投入到市場中。 井噴前夜 2022年馬斯克讓猴子以“意念打字”,這使得腦機接口技術引發外界關注。羅竣文認爲,這類似於2016年阿爾法狗戰勝職業圍棋棋手那次,是一種產業發展的信號。它表徵了技術到了一個新階段,可以做一個成熟的應用出來了。“現在可能正處於一個行業井噴期爆發前的臨界點上。” 羅竣文看到,非侵入式的落地場景有很多,比如視覺交互功能,就是把視覺注意力轉換成控制虛擬界面的數字命令,這樣就不需要手或語音了。“眼睛只需要盯在想按的按鍵上,就會自動按上了。”羅竣文說,“這一交互技術,需要一個很高精度的一級信號解碼技術,來保證它的延遲,保證它的準確率,還要保證它的穩定性。” 另外它可成爲下一代的XR(擴展現實)的交互技術。虛擬世界裏,有很多選項要人去做選擇,現在是語音或手勢,第三種則是通過視覺注意力的交互。這種交互顯然更有效,它直接把人的大腦注意力轉化成控制命令,而不需要傳導至手臂。這也更有隱私性,更高效,也更具有沉浸感。 羅竣文看到,國內外起跑線基本齊平,當然國外的科研實力相對先進一點。目前國內有很好的氛圍去做技術交流,也正有更多的資本參與進來,政府扶持力度也很大。這就有了一個很好的土壤,讓人們去做創新合作和新技術的發展。 羅竣文稱,未來五到十年間,應該能真正誕生殺手級應用。
羅竣文:腦機接口爆發前的煎熬與守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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