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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來源：時代財經 作者：餘思毅 劉子琪

據北京大學新聞網，2023年2月27日19點31分，著名經濟學家、傑出的教育家、北京大學哲學社會科學資深教授、光華管理學院名譽院長厲以寧先生因病醫治無效，於北京協和醫院逝世，享年92歲。

“厲老對中國經濟學界乃至中國經濟發展的影響是劃時代的。他是思想大師和經濟改革的先鋒。”國家金融與發展實驗室文化金融研究中心副主任金巍2月27日對時代財經表示，厲以寧在股份制改革的倡導促成了企業所有制改革，對證券市場的發展有極大推動作用。

據北京大學光華管理學院官網介紹，厲以寧教授，祖籍江蘇儀徵，1930年11月出生於南京。1955年畢業於北京大學經濟系。畢業後留校工作，歷任資料員、助教、講師、副教授、教授、博士生導師、北京大學經濟管理系系主任、北京大學光華管理學院院長。

厲以寧教授在經濟學理論方面著書多部，並發表了大量文章，是我國最早提出股份制改革理論的學者之一。他提出了中國經濟發展的非均衡理論，並對“轉型”進行理論探討，這些都對中國經濟的改革與發展產生了深遠影響。厲以寧教授還主持了《證券法》和《證券投資基金法》的起草工作。

厲以寧的主要著作有《非均衡的中國經濟》《走向繁榮的戰略選擇》《中國經濟改革與股份制》《股份制與現代市場經濟》《經濟學的倫理問題》《環境經濟學》等。

金巍回憶道，《非均衡的中國經濟》是厲以寧在上世紀80年代寫的，用經濟學的經典理論對當時中國的經濟狀況做了全面分析，對後來中國改革開放以及走上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道路等方面做了理論儲備，“厲老有很多這些方面的建樹，其學術思想對後來者有引領、指導性作用。”

88歲厲以寧手寫學術自傳

晚年的厲以寧依然筆耕不輟，2018年，其在88歲的高齡出版了8萬字的學術自傳——《厲以寧學術自傳》。

據悉，《厲以寧學術自傳》是大型叢書《改革開放進程中的經濟學家學術自傳》（張卓元 高培勇主編）中的一本，由廣東經濟出版社出版於2020年2月出版。

《厲以寧學術自傳》全文共分七章，分別敘述了1988年作者參與經濟改革的幾件大事，九十年代前期在湖南、河南考察時的情景，北大光華管理學院的建立、證券法的起草，就業優先理論的提出以及《市場與政府》一書的出版等重要事件。

“他是一個字一個字在格子紙上寫的。” 《厲以寧學術自傳》責任編輯周晶2月27日晚上對時代財經回憶道，叢書囊括40多位經濟學家，他是唯一一個親自手寫的，“從他手稿的字裏行間，能感覺老一輩經濟學家一絲不苟、嚴謹的治學精神。”

《厲以寧學術自傳》厲以寧親筆手稿，《厲以寧學術自傳》責編周晶提供

周晶稱，出版《厲以寧學術自傳》的過程主要是與他的助手對接，“其實像厲老那麼大年紀了，完全可以通過口述，讓他的助手幫把稿子電子版打印出來，但是厲老堅持手寫書稿。”這讓周晶非常感動，把手稿掃描保存。

“雖然那麼大年紀了，但他寫的書稿思路很清晰。”周晶介紹，自傳有很多動人的細節，包括他籌辦北大光華管理學院的經過，也包括他與夫人的故事，“自傳裏面有很多寫到他與夫人一起在湖南沅陵的往事。 ”

周晶還提到，編輯對書稿中一些人名不太熟悉，需要跟厲以寧覈實，他都會非常認真地標出來。

《厲以寧學術自傳》厲以寧親筆手稿，《厲以寧學術自傳》責編周晶提供

“後來兩次厲老又補寫了一點東西，那時候我發現他的字跡已經開始有點模糊了，當時就覺得不容易，畢竟他的年紀這麼大了。”周晶還記得，自傳後面部分的《市場與政府：論道德力量在經濟中的作用》一書的序言中，道德在經濟中的作用是厲以寧特別要強調的一個觀點。

從“厲股份”到“厲民營”

厲以寧的觀點總會引起各界廣泛的討論。

改革開放後，厲以寧憑藉加入民盟期間積蓄的“家底”，擔起中國經濟學界領路人的重任。

上世紀80年代初，大量上山下鄉回城的知識青年急需尋找到工作崗位，城市居民的就業成了一大難題。

1980年夏，厲以寧在時任國務院副總理萬里主持召開的全國勞動就業會議上提出，以組建股份制形式的企業來解決就業問題。

他說，股份制企業就是民間集資，不用國家投入一分錢，就可吸收更多的勞動者就業。

這是厲以寧首次提出關於股份制的建議，引發了理論界、學術界的激烈討論，受到國務院的高度重視。不過，當時他的意見並未被採納。

1986年9月，已是北京大學經濟學院經濟管理系主任的厲以寧發表了《我國所有制改革的設想》一文，多次爲國有企業股份制改造大聲疾呼，“厲股份”稱謂由此而來。

數十年後，厲以寧在談到這個稱號時說：“有人稱我是‘股份制的首創者’，這不符合事實，我認爲應該是‘厲非均衡’。”

從1988年到2003年，厲以寧當了15年的全國人大常委會委員，當時最關心的是國有企業改革，包括股份制的推進和《證券法》的制定。

1998年12月，在九屆全國人大常委會第六次會議上，由厲以寧擔任起草組組長、歷經6年醞釀的《證券法》以135票贊成高票通過。一年後，《證券投資基金法》起草小組成立，厲以寧任組長。2003年10月，該法在第十屆全國人大常委會第五次會議上高票通過。

在此期間，他首倡“非公經濟36條”，笑稱自己爲“厲民營”。

厲以寧對中國發展民營經濟的觀點，在今天仍然適用。他多次說，這一生主要是兩個身份，一是經濟學研究者，二是經濟學教師，兩者都是他所愛。

耄耋之年的厲以寧，也未曾離開北大講臺。2018年，北京大學建校120年之際，厲以寧以北大光華管理學院名譽院長的身份在77級、78級北大校友返校的時候再次給同學“上課”。他指出，現在的經濟學正在變化，可能在今後的幾十年內，整個經濟學會改寫。

2018年12月18日，黨中央、國務院授予他“改革先鋒”稱號，並頒授他“改革先鋒”獎章，稱他爲“經濟體制改革的積極倡導者”。在獲得這項褒獎時，厲以寧說：“作爲讀書人，總有些正心、齊家、改善人民生活的想法，這是我堅持至今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