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 The Moon

一年一度的“投資界春晚”伯克希爾·哈撒韋（Berkshire Hathaway）年度股東大會於當地時間5月5日至5月7日，在“股神”沃倫·巴菲特（Warren Buffett）的老家美國內布拉斯加州奧馬哈舉行。

股東大會最受關注的問答環節從5月6日上午9時15分（北京時間5月6日晚10時15分）開始，一直持續了近6個小時。

今年的問答環節分爲上下半場。上午場，93歲的巴菲特和他的老搭檔、伯克希爾副董事長、99歲的查理·芒格（Charlie Munger）以及60歲的伯克希爾副總裁格雷格·阿貝爾 (Greg Abel)、71歲的阿吉特·吉恩（Ajit Jain）共同出席回答問題，其中吉恩負責保險業務的問題，阿貝爾則負責所有其他問題；下午場則只有巴菲特和芒格兩人出席。

在股東大會召開前，巴菲特還在邀請函中表示，去年他犯錯了，在一些問題上花了太多時間，導致回答的問題太少。今年他不會重蹈覆轍，總共可能會回答約60個問題。

這是新冠疫情之後第二次在線下舉辦年度股東大會，也是巴菲特第59次參加冗長的問答環節。由於不再需要提供疫苗接種證明，本次參會人數顯著攀升，奧馬哈市中心的會場座無虛席。

會前，關於美國經濟前景、銀行業危機、對中國經濟及股市的看法、對人工智能及新能源汽車的看法、以及近年來的投資動向等，成爲衆多投資人和粉絲們希望聽到股神回答的熱點話題。而在股東大會近6個小時的問答環節中，巴菲特和芒格就上述熱點話題一一做了詳細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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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銀行業危機與商業地產

談及近期地區性銀行倒閉潮的後續發展，巴菲特認爲，銀行系統“不應該”出現問題，但是“可能會”，不過即便如此，存款人也不需要擔心自己的錢。 3月，聯邦存款保險公司（FDIC）接管了轟然倒下的硅谷銀行，允許存款人得到全額保護。巴菲特在他的年度股東大會上說，如果監管機構沒有這樣做，後果將是災難性的。讓未受保險的存款人損失金錢將會“引發全國各地的銀行擠兌”。 

此舉保護了風險投資者、初創企業，雖然備受市場批評，但在巴菲特看來，這一舉措是“不可避免的”。

在“股神”巴菲特近60年的投資生涯中，伯克希爾·哈撒韋持有過多隻銀行股，他在2008年向高盛注資50億美元，2011年向美國銀行注資50億美元。但疫情暴發以來，巴菲特陸續拋售銀行股，僅保留了美國銀行的持倉。他說：“我們仍然持有一家銀行股票……我喜歡美國銀行，我喜歡他們的管理團隊，並向他們提出了這個交易。所以我會堅持它。”

巴菲特認爲銀行業最近的危機證實了他的觀點：美國公衆和立法者不瞭解銀行業。“我知道如何推測後續會發生什麼嗎？答案是不知道，在過去的幾個月中，我看到了許多事情，這些事情對我來說並不意外，但是這些事情重新證實了我的看法，即美國公衆不瞭解我們的銀行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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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應對這樣的局面，巴菲特稱，伯克希爾目前持有大量現金和美國國債。“如果銀行系統出現暫時停頓的情況，我們希望能夠提供資金支持…………我不認爲這會發生，但我認爲有可能。”

同時，巴菲特批評了政界人士和媒體面對銀行危機的做法，認爲其混淆了公衆對美國銀行安全的看法，並表示情況可能會進一步惡化。他說：“恐懼是具有傳染性的。從歷史上看，有時恐懼是合理的，有時不是。”

如何看待人工智能

芒格稱，他承認人工智能將迅速改變許多行業，但傾向於多用員工，“如果你去比亞迪工廠，你會看到機器人到處都是。機器人的使用將會在全球越來越多。我個人對人工智能的一些炒作持懷疑態度。我認爲老式智能（old fashioned intelligence）效果很好。”

巴菲特預計，人工智能將“改變世界上的一切”，但認爲它不會超越人類智能（human intelligence）。他感嘆，蓋茨之前介紹的最新的技術確實比想象中進步快多了，“AI確實可以做非常多事情。擔憂是我們沒有辦法掌控它。初衷是好的，需要接受它。AI可以改變全球面貌，但是改變不了我們的想法和行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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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打算收購西方石油公司

有趣的是，巴菲特和芒格還聊到了埃隆·馬斯克，他們表示，馬斯克通過“承擔不可能的任務”取得了成功，強調他們兩人與馬斯克存在很大差異。

“埃隆·馬斯克高估了自己，但他非常有才華。”芒格說，如果馬斯克沒有嘗試過他的不合理的極端目標，他就不會取得他現在的成就。他喜歡承擔不可能的工作並完成它。相反，“沃倫和我會尋找能夠識別的容易的工作。”

巴菲特肯定地說，他和芒格“不想與埃隆競爭。”芒格插話說道：“我們不想有那麼多失敗。”

值得注意的是，“股神”2022年出手押注西方石油公司的股票，目前持股已超過20%，市場紛紛猜測巴菲特將收購這家能源公司。不過，巴菲特對此表示，伯克希爾·哈撒韋不會接管西方石油公司。他說：“有關我們購買控制權的猜測，我們不會購買控制權……未來也許我們還會增持，但目前對倉位滿意。我們不確定要怎麼做。”

而對於商業房地產，巴菲特表示，商業地產開始看到低借貸利率的後果。

在他看來，商業房地產市場的價值主要取決於能借到多少無追索權貸款，而這已經開始帶來後果。“這是大多數在房地產行業做大的人的態度，這確實意味着貸款人是獲得房產的人。”巴菲特說道，“當然，他們不想要這些房產......銀行傾向於擴張和假裝。”

巴菲特認爲，目前已看到一些商業地產的後果，“他們本可以以2.5%的利率借款，但發現在目前的利率下行不通，於是他們把錢還給了給他們建造房子所需資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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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投資

AI對價值投資是否有影響？巴菲特說，AI可能不能幫你選股，它能在幾秒鐘的時間裏給你一個標準，有哪些股票不行。但它是有侷限性的。

巴菲特說，價值投資的機會就在於等着別人做蠢事。別人的錯誤就是你的機會。在他管理企業的58年裏，周圍做蠢事的人越來越多，犯的錯越來越大。投資人之所以做蠢事，某種程度上是因爲，和他當年做投資的時代相比，做投資的錢來得更容易。“我們的幸運就在於比別人犯錯誤少一些。”

芒格舉了本傑明•格雷厄姆（注：價值投資之父）的例子。他說，格雷厄姆50%的收益來自一隻股票，即伯克希爾旗下的保險公司GEICO。芒格說，買入被低估的好公司，這就是伯克希爾的成功之道。巴菲特附和說，做投資，只要做出一二個正確的決定就能勝利，但這需要在一堆愚蠢的決定中找出正確的那一個。

不過，芒格還是建議價值投資者，今後要習慣賺少一些，因爲選擇價值投資的聰明人更多了，競爭更激烈。巴菲特更樂觀一些。他說，世界上多數人是短期思維。他說：生活中誰都不想成爲沒有感情的人，但做商業決策或是投資，我肯定想做一個沒有感情的人。我們做過錯誤的投資決定，但不記得做過任何情緒化決策。

在談到未來投資機會時，巴菲特的看法是，賺取超額收益的機會相對減少，但並不代表沒有機會。從1940年到現在，汽車、航空和能源等行業都有變化，新的事物一直在出現，甚至取代原有的技術。因此存在很多機會。巴菲特說：我們一直在試圖瞭解消費者的行爲。我們不能洞悉企業的技術趨勢，如果能做到這一點也能賺錢，但這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