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 The Moon

文 ｜華商韜略 張偉

1936 年，福建晉江一個 12 歲的少年，爲了躲避戰亂，踏上了前往菲律賓的商船。鮮有人能預料到，彼時少年單薄的脊背，會撐起一個佔據菲律賓5%GDP的商業帝國。

1924年，施至成出生於福建省晉江龍湖鎮溪村的一個普通家庭。爲了躲避戰亂，施至成的父母開始下南洋做生意，謀出路。隨後由於國內衝突頻發，戰事升級，施至成決定到菲律賓去找父母團聚。

定居菲律賓後，施至成的父母花光積蓄開起了一家雜貨店。施也就是在這一時期一邊學習英語和菲律賓當地語言，一邊幫家裏看店。雖然辛苦但日子過得有聲有色。

可戰亂的年代，百姓並不能如願以償地安穩生活。在日軍攻佔菲律賓後，施至成家開的小店乃至整條商業街都被打砸搶燒。原本蒸蒸日上的施家變得一貧如洗。

混亂會帶來苦難，但混亂中的機遇，也會成爲上升的階梯。

美軍在菲律賓趕走日軍後，還給這裏帶來了一個商機：美國大兵穿不完的多餘軍靴，想要直接在當地出售。

而施至成則抓住這次機會，大量收購美軍軍靴。另一方面，當地居民感謝美軍對抗日做出的貢獻，對美軍軍裝頗有好感。於是，施憑藉軍靴生意賺取到人生第一桶金，並開了自己的第一家鞋店Shoe Mart（鞋莊）——這正是 SM 集團的前身。

二戰結束後的和平年代裏，人們對於日常用品的需求與日俱增。施至成坐着老舊的螺旋槳飛機顛簸往返於歐美，將各種款式的鞋子進口到菲律賓。幾年時間內，他便創造出了1億雙鞋的出售記錄，“鞋業大王”的稱號可以說是實至名歸。

但他並未滿足於此，經常前往美國取經。紐約、波士頓繁華的街景令他感到震驚，而美國成熟的零售業也升級了他的商業理念。回菲律賓之後，施至成一改經營方向，開始逐步引進服裝、日用品、護膚品等，鞋莊逐漸升級成了百貨商場。

一家店就擁有齊全的貨物，大大節省了人們購物的時間成本，這種新型購物模式得到了人們的廣泛接納。其餘各店還沒有反應過來，或者剛要開始轉型，就被SM打了一個措手不及。施趁機會開疆拓土，從此他的事業進入了高速擴展時期。

1985年，他在馬尼拉的北部郊區建起了購物中心。整個SM購物中心面積125000平方米，不僅有各式各樣的商店，還擁有着電影院、咖啡店、書店、兒童遊樂場等各種娛樂設施，可以說集吃喝玩樂爲一體。全新的購物消費理念又一次被施至成帶來了菲律賓，這也是亞洲超大型購物中心的先例。

此後，施果斷在菲律賓購置大片土地，一座座購物中心平地崛起，而他所涉及的商業領域也開始不斷擴大，觸手逐漸延伸到房地產、銀行甚至於製造領域。

1992年，日漸飽和的菲律賓零售市場使得施至成將目光轉向了中國。他出巨資在故鄉晉江 建設了購物廣場。並曾對市領導說：“自己回鄉投資，一半是鄉情，一半是貿易，鄉情更重。”

鄉情究竟有多重，這個我們難以量化，但貿易的確是實打實的。彼時中國正處於改革開放的標誌性分水嶺，自此之後中國的經濟開始崛起、騰飛，城鎮化水平也在飛速提高，購物消費的需求自然水漲船高。而施至成也正是預先判斷出這一點，提前做好了投資。

而自進入中國市場之後，SM緊跟中國的城市化進程，在成都、蘇州、廈門、天津等地都開始佈局。其在國內各大城市運營的購物中心總面積已經超過了150萬平方米。

“對於購物中心的投資，他從未犯過錯誤，一次也沒有。”

如今，SM集團已經成爲菲律賓國內重要的經濟命脈之一，是全球第三、亞洲最大的大型商場開發運營集團，目前在全球擁有80多家大型綜合購物中心，總建築面積約爲1000萬平方米。其每年爲菲律賓貢獻全國5%的GDP，在菲律賓國內儼然成爲了壟斷財閥之一。

韓國有句“諺語”：韓國人一生逃不過的三件事就是稅收、死亡和三星。而SM集團在菲律賓的地位大概也是如此。

施至成在世時連續十餘年蟬聯菲律賓富豪排行榜的榜首。他去世之後，其子女的財產依然達到了166億美元，並繼承了施至成的富豪榜首地位。

2019 年，95歲的施至成在夢中離世，留下了一個龐大的商業帝國以及一段下南洋的傳奇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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